河南豫剧包青天李玉林的艺术旅程

自从我搬进自由路中段的住宅,我就有幸居住在了一些著名曲剧演员的身影中。北边高门台儿院里,记得有一位姓董的老生演员,他在《槐树庄》中饰演老农,至今我还清晰地记得他那声泪俱下控诉地主的表演。在我家同院的一位赵治安团长家,他们临街三间房,门开在大门楼西墙正对着我的家,我们能闻到彼此家的葱花儿面条和我妈烙馍的香气;而我妈经常用“翻馍劈儿”挑起又圆又薄的烙馍直接交给性急的小太平和妞娃。

朱长喜先生住在北屋,他出事后家境窘迫,其妻到煤球场打工养活四个孩子。而从我的邻街往西,老交际处对面,便是我国著名男旦李玉林家的地址。当年,在白衣阁戏院挂头牌的是李玉林,他以其扮演《三上轿》里的崔玉英、《铡美案》里的秦香莲、《搬窑》中的王宝钏等角色深受观众喜爱。这些角色都让人心目中留下了曲剧乃“苦戏”的烙印。我虽然从未与叫“拜拜”的李玉林说过话,但知道他贪杯,从远处就能闻到他身上酒味。他喜欢穿一身黑衣裳、黑面白底布鞋,身材中等,有曼长脸盘、肤色稍黑、丹凤眼,这为他扮演女性奠定了优良基础。

他的唱段,我多是通过家里的有线喇叭听到的。至于唱腔,用醇厚、深沉、委婉似乎都不足以准确形容;让我这个后来成文人的少年街坊联想到那种苦风凄雨对人与物的浸透和漫漶;它会促使你对生命与自我苦况的体味与感伤,乃至诱发你于囚屋或旷野情不自禁吟唱出某段刻骨铭心戏文以抒怀。

1956年河南戏曲汇演时 李玉林曾经表露其才华,《搬窑》的精彩表现在当时无人能及。他行腔间“偷”字、闪板功夫之缜密严谨,当时无人能及,因此他的唱腔艺术屡次被录音作为教材流传。有趣的是,那些老一辈艺术家多不识谱,但成熟唱腔却是凭超人的记忆力;而教学中则出现前后发挥不一的情况。此外据原剧团琴师苏其刚说,他曾多次为李玉林写曲谱。这一点也反映出了他们对于传承艺术技巧的心细致态度。

1953年 李玉林被推选为民众曲剧社社长,并且在开封曲剧团成立后担任业务副团长。在他的努力下,该团取得了显著成绩。但遗憾的是,由于种种原因,该团最终在20世纪80年代撤销。我是在1961年最后一次见到李玉 林的时候,那时候政府组织了一次盛大的活动,由他和赵治安等一批名演员扮着戏妆踩着高跷走过彩旗引导的大队之首,我们恰好经过自由路。那时候,一袭青衣施粉黛、一颦一笑之间,就如同阳光下的奕奕风采,让所有的人都难忘。这篇文章讲述了一个关于河南豫剧包青天以及那个时代的一代名老艺人的故事,是一个关于音乐与情感永恒传承的小小历史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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